裴元卿最初担忧,晏七郎脂粉气息太重,恐怕教坏了小傻子。
“王爷过虑了。那晏七郎果真是才华与风流并存,我陪着小王妃听了几堂课,感觉三生有幸。小王妃也很喜欢晏七郎,几日下来,曲子没有学会,弹奏古琴的姿势倒是摆得端端正正,完全不打瞌睡。更教小王妃开心的是,晏七郎不害怕黑黑,还蹲下身子逗弄黑黑。这份胆魄,岂是那些文弱书生可以比拟的。”林潇湘笑道。
裴元卿听后,冷笑一声,并不接话。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么?一向嘴里不饶人的潇湘表妹竟然学会赞美了。
思及此,裴元卿对晏七郎充满好奇感。
咳咳,他可不承认,还有那么一点点妒忌。
第二日,裴元卿特意向魏武帝告假,给出一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,检查奴奴学习琴曲的进度。毕竟,奴奴扬言,要弹奏琴曲给皇帝陛下倾听。魏武帝当时憋着笑,还要摆出龙威,回头直接喷了茶水。
梦后楼台高锁,酒醒帘幕低垂。去年春恨却来时。落花人独立,微雨燕双飞。记得小蘋初见,两重心字罗衣。琵琶弦上说相思。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。
晏七郎的临江仙颇负盛名,都传到河西走廊了。
裴元卿记得,河西走廊的青楼妓馆,特意穿了一袭石榴红轻纱两重心字罗衣,露出香肩、酥臂、长腿、玉足,展示若隐若现的袅娜身姿,勾引得在场的将士立即面红耳赤。
裴元卿出身河东裴氏,素来洁身自好,不大喜欢这些乌烟瘴气的画面。当然,他独自饮着闷酒,也不会故意扫兴。
蓦然,司马嫱娇娇软软的嗓音,拉回裴元卿的思绪。
“晏哥哥…月光在…没彩云。”司马嫱居然三个字三个字地蹦词,语调拖拉,语速缓慢,但是大体比较利索。
“郡主殿下指的是‘当时明月在,曾照彩云归’这句吧。简单来解释,当时月光皎洁明亮,照着她像一朵彩云般翩然离去。这彩云指的是心爱之人。”晏七郎柔声笑道。
唇红齿白,香肤柔泽,宛若含苞欲放的水莲花。
裴元卿双臂环抱,仔细打量,眉头紧锁,重重地咳嗽一声。
“晏老师,奴奴还小,听不懂那些无病呻吟的情爱调子。而且,本王认为,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,都不应该被情爱束缚了格局。所以,今日的课堂就到此为止吧。”裴元卿沉声道,表情故作严肃。
“恒山王,不识情爱之人往往尝尽苦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