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名利场,也就是最残酷的角斗场,群狼环伺,天天同猛兽斗,同最狡猾的狐狸斗。倘若自身修炼不够,那被一口吞掉的悲剧,每天都在发生。”
许言倾从江怀手里接过伞,她经过了聿执的面前,然后蹲了下去。
汪诗诗冲她看眼,扑过去紧紧将她抱住,“我等了他三年啊,每天都在等他回来,现在你们告诉我他死了……”
“他居然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……在我的院子里,哈哈哈——”
换了许言倾,她也会疯。
她一手搂紧汪诗诗,将她抱到怀里,许言倾没法安慰她,那就让她发泄吧,大哭一场,或者大病一场,都无所谓。
只要别去死,保着这条命就好。
四合院的檐角,搭着古色古香的青砖,雨水顺着瓦楞往下落,滴滴答答落到地上。
房间内,许言倾帮汪诗诗换掉了湿透的衣服,帮她擦干身子,泡了一杯姜茶。
床头柜上,摆着那个已经冲洗干净的坛子,汪诗诗望了眼许言倾正在忙碌的身影。
“别劝我了,我活不下去了。”
屋外的走廊上,聿执靠着窗边正在抽烟。
他一步不敢离开,雨水的潮气拼了命地通过窗的缝隙往里钻,而屋内两人的对话,也在丝丝缕缕往外透。
“他至少在陪你的这一程,把最好的自己都给你了。”
“那又怎样,还不是抛下我走了?”汪诗诗这会浑身无力,说话声也很弱。
许言倾坐在床边,双手撑在身侧,“那你怨恨他吗?可最不能怨的就是他啊,他是想留在你身边的,哪怕是以这种方式……”
她的目光挪过去,望到了那个坛子。
“他看到你这样,他会哭的。”
“他都死了!”
许言倾不善安慰人,“死人也会哭吧,因为亲人爱人的想念、眼泪,使得他们不愿意离开。其实很多时候,是活着的人心有执念……”
汪诗诗哭得眼睛红肿,“那你呢,我知道你有个妹妹。”
她垂下了眼帘,聿执听到屋内许久没有声音。
许言倾盯着自己的脚尖看,“有时候我在想,我想让安安活着,这是不是也是我的执念?”
“可她病得那么重,即便有一天……那也不是你的错啊。”
许言倾手在被褥上掐下去,“可她得这个病,是因为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