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桃的死,就像阿榕一样,并未引起太多感伤。
“阿桃,真遗憾,到死都没有睡过你。”阿森半蹲在阿桃的坟包前,插了一朵雪白、淡粉、桃红三晕色牡丹绒花,歪嘴一笑,半是玩味半是惋惜。
阿梧烧了宝蓝色金线绣花缀铃铛凤尾裙,沉默不语。
阿榕试图摧残司马嫱的身子,被金元宝砸中脑门,死于贪色。阿桃意欲毁掉司马嫱的容貌,被刀片戳进心脏,死于妒忌。臭名昭著的秀林四木,在走司马嫱这趟肉镖之前,从未出过大事。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天道轮回,接下来他和阿森也逃脱不过一死。
但是,秀林四木的湮灭,与郭绮凤有关。
提起郭绮凤,阿梧感到矛盾。那个搭棚施粥的妙龄少女,那个请求他绑架司马嫱的高贵少妇,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。
“阿梧,你不会害怕吧?”阿森调笑道。
然后,他们带着司马嫱,继续上路,到达兰州。
兰州,相比陇右道其余地方,气候温和。即便落雪,也是薄薄的一层,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,不会感到寒凉。
司马嫱喜欢兰州,无非是图个新鲜玩具和吃食。
圆滚滚的刻葫芦,她可以提着一对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,瞧上大半日。浅黄色皮质,触感细腻光滑。雕刻神话人物、山水云烟、花草鸟兽、诗词歌赋等,给人纯朴自然之感。
“小东西,想刻画什么图案?”阿森问道。
司马嫱听后,咬着手指头,认真思考一番。
她想雕刻许多许多人物,有娘亲、嬷嬷、芍芍、卿卿、祖母、妹妹、潇湘、安娘、白白、黑黑。哦不,白白和黑黑是小老虎。
可是,阿森笑得阴森森的,她不敢说出口。
阿榕、阿桃、阿森、阿梧,这四人当中,她最害怕阿森。近来,她要死死地拽着阿梧的衣角,方能够睡觉觉。否则,她总是梦见,阿森幻化成一头饿狼,啃着她的骨头。
“白白。”司马嫱软软糯糯地道,决定出卖白白。
“刻画一只小白虎。”阿森丢了银锭子,笑道。
接着,阿梧守在刻葫芦摊位前,阿森牵起明明不是那么情愿还要装作懵懂无知的司马嫱,寻觅小吃。
冰糖冬果梨,热气腾腾,风味香甜。
司马嫱吧唧吧唧一只,幸福得眯起双眼。
“再多吃一只,凑成对子,和小东西的这儿一样细嫩甜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