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寡欢,宛如困兽。”
月光就在咫尺之外,触手可及。
可环抱着傅听欢的人是萧见深,轻言细语说爱意的也是萧见深。
那是一个能叫任何人,只要被其注视着,就心甘情愿堕入无间地狱的人。
傅听欢几乎痴了。
他轻轻的,唯恐惊动了什么似地问:“为何来江南?你说为我……但我不发一言径自离去,便已说了所有的一切……你应当已经知晓我的意思,无需再为我做任何事情……”
他的口吻里带着玩笑,脸上却不见一丁点笑意:“你说这天下之人,你俯仰可得,不错;那陛下为何不效仿古人,‘弃我去者,昨日之日不可留?’为何还要……弃了尊严,一路从京师追到南方来?”
傅听欢还有很多想说的。
比如他想说假设你并未来江南,我虽心念着你,却也能够不去见你。
只要不去见你,再多的思念,再多的情愫,也终有尽付流水一去不回的那一日。
到了那时,我方能再见你一面。
或许这种乱人心魄的情感已经烟消云散,但你我依旧可成为,也应当成为,能够生死依托的知交好友。
大约静了那么几息的时间。
萧见深低头亲吻对方。
看不见的丝线捆着他们,让他们的身体贴合到了极致,几乎要融进对方的骨血中。
他从对方眼里意识到了对方所有想说的话。
但这在他看来如此可笑。
这世间有哪一位知交好友,会想对对方做尽下流的事情,还乐此不疲?
萧见深的叹息刚刚溢出口就被傅听欢吞入。
于是他撤出了一道空隙。在这仅有的空隙里,他说:
“朕不觉得来见你有损尊严,莫非你觉得去见朕有损尊严?”
这并非自己期待的答案,但并不出人意料。
傅听欢几乎想要苦笑一下了。
他一头栽进了一个名叫萧见深的深坑之中,然而对方正在这深坑之外冷静而又理智的看着他。
但并非是对方不好。
对方太好。
他从前以为感情只有辜负与不辜负两说,却从未想过还有像现在这样子的——你爱他,他也爱你;你深爱他,他只是……不那么深爱你。
他说不清自己心中的茫然、排斥和恐惧;还有喜悦、快乐和沉溺。